对这些脆弱的写作者来说,他们写作的历程就是这样:一、自以为是地弄出一堆文字二、搜刮和收集各界人士特别是业界人士对它的赞美(最好是仰视式或跪拜式的,灵魂上来点战栗之类的)总而言之,你表扬也得表扬,不表扬也得表扬。也因此,经常接到这类打印稿的人都储藏了一堆废话,用以应付这些难缠的、歇斯底里的、疯狂的、容易记仇同时对荣耀又极为饥渴的文学界的恐怖分子或者说上访者。现在的这位,难说不是这样。陈白驹最怕别人这样半死不活地瞧着自己。
陈白驹总是劝尼侬少招惹这些水平可疑的外省文学青年。有次一位叫帕潘的即兴诗人还盗走她的铜雕花圆盘。大家都看见了,她却让大家闭嘴,任高度近视的他将它搬出门。这些个货自认高贵却又管教不好自己的自卑,显得特别敏感和神经质,一批批的,遮蔽得天昏地暗,日色无光,堪比蝗害,陈白驹这样说。可你当初不也是这样出来的嘛。尼侬说。陈白驹能说什么呢。尼侬还保留着她的母性。我到这儿是来喝瓦罐汤的,可不239是要读什么主张道德重返的现实主义巨著的,他真想这么对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