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来没有时刻比现在更期望他能活着。
她寂寞了,她累了,苦了,她受了挫折了,她就希望他能活着,她就希望能回到他身边去,说:“好了,算了,你可恶过了,我也可恶过了,现在我们扯平了,过去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吧,你原谅我我也原谅你,以后,咱们都改正吧。”
可惜,死亡是永恒的失败,无可翻身。无论有多少改正的念头,都不能重来了。
她埋头坐了半晌,眼泪从指缝里一直流,只是默默地没出声。她先是默默地哭,后来声音越来越大,传出抽泣和哽咽。拓拔泓听她哭,哽咽声最后变成了失声痛哭。
拓拔泓不由地,又想起他父亲刚过世时,她哭的样子了。
那时她似乎是真伤心。只是不久有了李益,她看起来就不伤心了。
拓拔泓走到她身边坐下,扭头看了她一下。想不理的,然而看了一会,还是不忍心,他转过身,伸手抱她:“你别哭了,是我的不是,以后我不跟你吵就是了。”
他手拍抚着她背:“明明是你在骂我,我都没说话,怎么你自己倒哭起来了。”
“那个事……”他扭扭捏捏,脸色不自在地说:“你不愿意就算了,我又没说一定要你愿意。我保证给你养老送终好不好?把你敬着,供着,免得你又到处跟人说我不孝。你私下说就好了,别那么大声,外人都听见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