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听到胖菊子的事,他更同情瑞丰了。万一胖菊子要真的不再回来,他想,瑞丰既丢了差,又丢了老婆,可怎么好呢?再说:祁家是清白人家,真要有个糊里糊涂就跟别人跑了的媳妇,这一家老小还怎么再见人呢?老人没去想瑞丰为什么丢失了老婆,更想不到这是乘着日本人来到而要浑水摸鱼的人所必得到的结果,而只觉这全是胖菊子的过错——她嫌贫爱富,不要脸;她背着丈夫偷人;她要破坏祁家的好名誉,她要拆散四世同堂!
“不行!”老人用力的擦了两把胡子:“不行!她是咱们明媒正娶的媳妇,活着是祁家的人,死了是祁家的鬼!她在外边瞎胡闹,不行!你去,找她去!你告诉她,别人也许好说话儿,爷爷可不吃这一套!告诉她,爷爷叫她马上回来!她敢说个不字,我会敲断了她的腿!你去!都有爷爷呢,不要害怕!”老人越说越挂气。对外来的侵犯,假若他只会用破缸顶上大门,对家里的变乱,他可是深信自己有控制的能力与把握。他管不了国家大事,他可是必须坚决的守住这四世同堂的堡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