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喉头一哽,弯下腰,去按他的膝盖:“是这儿吗?疼吗?”我一定是快哭了,可我没意识到。他怔住了,隔一会儿才说,“不疼的,早好了。”说着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发,笑了,“我怎么能被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心疼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摸我的头,幸福是会有颤栗感的,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,我这样,这样地喜欢着他,他是知道的吧。是到了成年后才懂得,女人遇见自己所爱的人,都会本能地想把他当孩子一样疼着,却全然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,是个更小一些的孩子。
母性和爱情,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东西,潜伏在内心,当遇到那个人时,它将喷薄而出,无论十五岁或五十岁,没有分别。
他带我去得最多的,是游泳馆,它向来清净,只有几个运动员从事着周而复始的动作,纵身入水,划,蹬,起伏,转身,每一天都可以简化成这么几个动作。有没有宛转的情思,有没有旖旎的幻想,有没有动情的眼波,从无知晓。
我和秦海潮坐在稍远处的休息区,分享一袋薯条,他若有所思:“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带你来这儿吗?我总感觉游泳是最孤独也最自在的运动,当你心情不好,就把自己沉到水里去,没有人知道你在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