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奚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。四五月份是林芝桃花盛开的季节,再过一两个小时游客就会变多。人多的地方鸟儿不怎么出声,她住的位置僻静,窗前有一棵杉树,每天不到六点钟,鸟叫的声音就会响起来。
身旁没人,但床边还有人睡过的痕迹。她听到浴室里隐约的水声,循着声音推开门。正在解衬衫纽扣的人手指动了动,被浸湿的黑发柔软地贴了下来。他正试图用那只包裹着纱布的手解自己的纽扣,听到她推门的声音,抬起头来看了一眼。
宁奚本来打算转头就走,但似乎想起她有一次输液时也是谈策在身旁照顾的。她只轻轻回想了一下,马上止住了这个念头,向前走了两边,把淋浴的水关小了一些。她故意避开他看过来的目光,用手拨开他那只裹着纱布的手,低头解开了他准备要解的纽扣。
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,她有意识地想拉开距离,指腹冷不丁碰到他的肌肤。谈策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,避免她因为浴室的水而滑倒,侧了侧身体去看她的眼睛:“什么时候醒的?”
宁奚不想和他说话,多说两句就会被他带着走。她将他衬衫的纽扣全部解开,向下瞥了一眼他的裤子,声音滞了滞:“这个你自己脱吧。”
谈策没应声,一只裹着纱布的手向下,手指有些艰难地往下拉了一下拉链。她本要转身,瞥见他刚才的力道,眉忍不住就皱起来:“你非得用你这只手吗?”